呆玲．玲散心事

今天，又重看了一次兄弟，
一個文革時代的故事。

前面還好，但一看到李蘭得知宋凡平已經過世的那段，
阿…我的眼淚和李蘭一樣淚如泉湧呀…
很悲傷的一部書。

李蘭從上海出院當天，宋凡平說要來接她，
她的思念，從當天凌晨就開始煎熬，
她期待、盼望能早點見到宋凡平。

在人群中，如果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
如果見到特別高大的男人，
她就會以為是宋凡平。

一天過去了，她等了一天一夜，
宋凡平沒有來，
夫妻間特別的預感告訴她：宋凡平出事了。

李蘭知道宋凡平是一個很守信用的人，
如果他沒來，那就代表他不能來了。

她匆匆忙忙地轉了三班公車、長途火車終於回到家，
一出車站就見到渾身骯髒的李光頭和宋鋼哭著對她說大叫：

「爸爸死了。」

李蘭是在那個時代難得堅強而勇敢的女性，
她努力地撐著，即使在家裡見到宋凡平那被毆打的血肉模糊的身軀，
也不掉一滴眼淚。

夜晚，李光頭和宋鋼回房間睡覺的時候，
李蘭一個人獨自的，一次又一次從河邊打水，
拿著布慢慢地擦拭宋凡平的身軀。

她的眼淚在黑暗中不受控制地奔流，
幾度心力交瘁的哭暈，
卻還得在痛苦中醒來，
繼續送宋凡平最後一程。

最後，她擦拭乾淨了宋凡平的身體，
她輕輕靠在宋凡平的身上，
享受這最後一次能和宋凡平同床共枕的時間。

余華寫的很好：「沒人知道李蘭到底是怎麼度過這夜的，
懷著她的悲痛度過這夜。」

隔天，她出門去為宋凡平買棺材，
卻因為家裡沒有錢只能買到最小號的棺材，
偏偏宋凡平又是個高大的男人，
後來葬儀社的人提議將宋凡平的腳骨打斷。

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他們用磚頭敲碎了宋凡平的小腳骨，
把他的小腳和大腿放在一起。

我不能想像李蘭是用怎樣的心情去看待這悲慘的過程，
一生的摰愛成了這個樣子，
她卻不願意在外人眼前流淚。

因為，她的悲傷是不該那麼明顯的，
那只會顯得她是脆弱的，
她以宋凡平為驕傲。

宋凡平給了她愛和尊嚴。

看這段的時候我哭的很慘，
但其實這段描述不超過十頁，
只是光在腦海中浮現那種畫面，
就太心酸了。

想著宋凡平的生前與死後，
文革十年，帶來了多少的生與死？悲與痛？

還有兄弟下集，宋家的悲劇始終蔓延。